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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策展人概念解構】《飄飄然》:一次飛進夢裏回到本我的旅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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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個人都問過自己一條問題:「究竟,我係邊個?」但莊子從不建議我們「尋找」這個答案——因為他認為,本我本來就在,只是在紛擾中被遺忘。

《飄飄然》就是一次讓我們重新遇見「自然之心」的旅程。六個展區、六個感知場景,把莊子哲學變成一段能身體經驗的旅程:有影、有掌心、有雲、有夢、有光、有你自己的脈搏。以下是我作為策展人的筆記,想與你分享這段旅程背後的故事。

從「莊子」這本書,回到「我」的起點。(Credit: Denzel Yung)
從「莊子」這本書,回到「我」的起點。(Credit: Denzel Yung)

《書》那些我們忘了關心的事

展覽一開始,我們用幾條極普通的問題開場:

「你昨晚睡得好嗎?」

「有做夢嗎?」

這些本來值得我們關心的身體訊息,在忙碌的城市生活中,常常被忽略。

由這些最基本的提問開始,展區慢慢帶我們走向更深:

「你是為自己而活,還是為影子奔跑?」

不是要你找答案,而是提示你:你很久沒有跟「自然之心」對話了。

《物化》上司也是某人的下屬

走著走著,你會看到天上有「飛書」飄動,到達第二展區時變成一對對皫枕頭。

這個「變」,就是莊子在《齊物論》中所說的物化。物化指的是:

萬物相通、相變、相流動。世上沒有絕對的好壞、貴賤、對錯。

我們喜歡為世界貼標籤:他是上司、他是下屬;誰成功、誰失敗。但退後一步看:上司也是某人的下屬,老師也是別人的學生,成功的人也同時在某些地方失敗。

如果界線本來就不清晰,我們何必執著?

帶著睡眠中的知覺飛進夢中的未知 (Credit: Toky Image)
帶著睡眠中的知覺飛進夢中的未知 (Credit: Toky Image)

《寐》睡眠中的知覺,也是一種未知

書化成枕頭,是因為整個計劃都是由《莊周夢蝶》開始的。

夢是什麼?醒是什麼?蝶是我?還是我在夢蝶?

莊子沒有給答案,而是告訴我們:人生本來就活在「未知」裏。

因此展覽名為《寐知》——是「睡眠中的知覺」,也是「未知」。

迷離、流動、未分明——就是生命最真實的狀態。

《掌心》let go,世界便清楚了

在《逍遙遊》裏,莊子說:「至人無己,神人無功,聖人無名。」最高的境界,不是做到什麼,而是「放下什麼」。於是作品中用「掌心」作為象徵——放下,是一個動作,是身體可以記住的事。

我們很多痛苦,來自以為自己必須「握緊」。握得越緊,就越看不到自己,也越感受不到當下。邀請你把手心張開——不是放棄,而是騰出空間。

如影隨形不由自主?那又如何?

《德充符》中,「影」問「形」:

「你站,我就站;你動,我就動;你停,我也停。我這是被你牽着走嗎?我有自己的意志嗎?我為什麼不能自己決定?」

「形」答:

「我亦不自主,我也受萬物(光、形勢)所推動。你隨我,我隨天與萬物,彼此都在變,沒有誰真正作主。」

「影」隨「形」,「形」隨世界。我們總以為自己掌控一切,但其實同樣受情緒、環境、關係、時勢影響。既然不可能完全掌控,何不學習自在地接受?「影」提醒我們順應的智慧。


在「無」的房間,看到利志達以畫回應策展人的十四道提問。(Credit: Denzel Yung)
在「無」的房間,看到利志達以畫回應策展人的十四道提問。(Credit: Denzel Yung)

喪我走進「無」的房間

放下執著後,你會來到一個近乎「無」的房間。沒有外界刺激,只有你的脈搏。光和聲音都由你的心跳推動——世界縮到最根本、最親密的生命節奏。天花板上隱藏了利志達在第一階段創作的一系列漫畫——靜靜回應著策展人提出的十四條哲學問題,是這個展覽的一個彩蛋。

在「無」中,思緒反而變得清晰。你與自己相遇。


罔兩問景曰:「曩子行,今子止,曩子坐,今子起,何其無特操與?」景曰:「吾有待而然者邪! (Credit: Carmen So)
罔兩問景曰:「曩子行,今子止,曩子坐,今子起,何其無特操與?」景曰:「吾有待而然者邪! (Credit: Carmen So)

《雲》夢?飛?還是兩者都不需要分?

穿過「無」,你走入雲霧。朦朧、漂浮、不確定——這似是夢,也似是飛行。在雲中,你可能會問:「我依家係咪做緊夢?」「定係我飛緊?」答案並不重要。重要的是:你已經離開了固有的界線,進入自由的空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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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今》在九唔搭八中,看見世界的真相

如果你在這區覺得「離奇」「九唔搭八」,恭喜你你已經進入夢的語言,夢本來就是「九唔搭八」。這裏有video live feed、即場演奏、全景投影、影子與形體互相穿插。你不可能一次看清所有。世界也是這樣:我們永遠只能看見「片段」。所以不需要執著於「唯一真相」。

莊子想告訴我們:萬物皆平等、一切都在流動,沒有絕對。當我們明白這些,便能夠回到現在、珍惜當下、獲得思想自由。這,就是「逍遙」。

結語:夢裏遇見的那個人,就是你

《飄飄然》不是答案,而是一段旅程。如果你願意走慢一步、停一停、鬆開一點,你會發現——原來你一直在找的那個「本我」,本來就在這裏。

 
 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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